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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当时的迦楼扶桑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救活了喻折霜, 不过喻折霜也散尽过一次灵力——百年而已,这两个人又能强到什么地步?

更别提这一百年, 无数天才涌向蓬莱,不知道多少人成为暮云的垫脚石。

这样的修炼方式比傻乎乎的练剑快得多——暮云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飞升的门槛,远比过去的喻折霜强大。

他看着迦楼扶桑在自己的剑下被切割出森森白骨, 血肉消弭。这少年在短短片刻忍受了剔骨削肉之刑,那张漂亮的脸也被可怖的伤痕覆盖, 再看不出原样。

暮云停剑之时,台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拔剑往外跑尝试打破擂台的禁锢, 没有人敢回头。

把不还手的对手折磨到这种地步, 在这些少年的认知中, 只有小时候那些骇人听闻的妖魔恐怖传说里才会出现。

暮云在台上轻轻笑起来,他的眼睛因为过度摄取修为无法再正常视物,但他的灵视已经覆盖了整个蓬莱。他当然能够看见这些可怜的小孩惊恐的样子。多么有趣,多么有活力,感觉好像杀了他们,自己还能变得再年轻一点。

就在他准备朝那些溃逃的修士们走去时,又是一声猫咪的轻声呻吟打破了暮云胜利的幻想。

黑猫从扶桑怀里爬出来,心疼地用爪子摸了摸扶桑已经只剩下白骨的侧脸。可是这不对劲, 迦楼扶桑怎么可能只用血肉之躯就在暮云手里完好无损的护住了一只猫?

这个时候,从扶桑的脊柱开始, 好像有什么东西成为了他重复生机的根一样,让他的血肉肌肤如同离离野草,重新爬过骨骼野蛮生长。

这确实是一个不太美妙的画面,但短短一息之间迦楼扶桑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苍白而柔软的肌肤覆盖住优越的骨相,迦楼扶桑长睫轻颤睁开,沉凝无言。那双黑琉璃一样的凤眸堪堪压掠,淬着着森寒。

“你很强。”他冷漠的开口,“你刚刚让我受了两万六千剑,我记住了。”

迦楼扶桑不会道法,他不能将灵力灌注到剑里,使出超常的斩击。如果受伤,他更不能像修士一样方便的就地用灵力自愈。

这些暮云都是知道的,百年前,他操控喻折霜对迦楼扶桑下杀手时,那个少年也并没有展现出如此惊人的自愈能力。

暮云不知道的是,在反派部的程序设定里,大部分宿主进入无法避免的濒死状态时都会强制脱出,因为管理局有义务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但迦楼扶桑和另一些特别的人,系统会发出警告,要求他们脱离世界,而非强制。

这是因为,倘若系统不做处理,他们也不会就此从小世界消失。

迦楼扶桑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和他平常更不一样,他语气带着无机质的吊诡,问暮云

“规则是——我不可以用除了剑以外的武器,对么?”

如果说这个少年平日带着一点偶尔游离在思绪外的神性,那么现在他身上就是看不到一点做为“人”的意义。迦楼扶桑是迦蓝的迦楼罗,这其实并不是一个象征或者称呼。他确确实实就是金翅大鹏神明来到人间的外化身。

平日总是被他小心抱在怀里的猫此刻被他垂眸随手扔在一边。迦楼扶桑从地上顺手拿起了几片曾经挑战暮云失败的对手的断剑,他就这样随意地再次踏进了暮云的剑阵。

兀声嚣现,迦楼扶桑仍然只是用他全身力量挡开攻击。他流畅匀称的小臂浮出青色的血管,他把断剑当一个普通延长攻击范围的道具在用,凶悍的力量穿过无数剑影,钝砍在了暮云的身上。

这一击简洁了当,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可是却让暮云硬生生吐出来一口积血。

暮云想控剑御敌,但是那剑尖只是掠到扶桑面前就再无法前进分毫。迦楼扶桑二指并于身前,指间稳稳地控住了暮云的剑芒。

迦楼扶桑抬眼看见暮云转身点地就走。暮云可以操控蓬莱的阵法。他惜命,知道再和迦楼扶桑打下去他不可能赢。他绝不允许自己轻易得到的生命和实力出半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