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一家人5(1 / 2)

脖颈处的围巾,因为不断往外冒的汗珠而变得粘腻。

身上的冷汗,让乔七即使已经在室内,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

房门在对方的敲击下好似变得格外脆弱,极度恐慌带来的求生本能,使乔七在大脑彻底空白的同时,也重新找回了些气力。

他脸色惨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手软脚软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在将卧室里的门也反锁后,颤着手去摸放在床上充电的手机,心慌不已地拨通报警电话,在电话接通,女接音员的声音响起时,乔七刻意压低的声音颤得厉害。

“您好,我在我们小区内被跟踪了,我已经跑回家了,可那个人还在我家门口,一直敲门。”乔七磕磕绊绊说着情况的同时,也将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地址报了上去。

通话结束的那刻,乔七终于找回了些安全感。

他一边希望警察来得快些,一边也希望门外的那个人可以知难而退,盲人模式下的手机,让乔七即使声音很低弱,都无法掩盖住他已经报了警的事实。

紧张不已地听着门外的动静,乔七发现那人似乎真的顿住了。

不一会儿,外面有电话铃声响起。

陌生男人有些无奈奇怪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乔七耳朵,“没有,是我。”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男人再度回应,“我一会儿跟他解释。”

外面的电话好似被挂断。

就在乔七有些茫然的时候,他发现110回拨了过来,乔七下意识接通时,外面男人很无奈的声音也隔着门传了进来。

“不用报警,我就是警察。”

*

室内的热气好似在蒸腾,即便乔七已经摘下了挡住他口鼻的围巾,他还是感觉到有些窒闷。

接话员和外面男人的解释同时在耳边响起,证实着,现在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并不是不怀好意跟踪乔七的变态,而是警方好心派过来暗中保护他的警察。

副本设定里提及过的另一方势力,也在此刻登场。

身为同样想要破掉失踪案的官方势力,警察怎么可能一直无动于衷,直到人失踪后再行动。

早在‘乔七’和林清接触后,警察就盯上了乔七。更是在他们离婚,意识到乔七即将离奇失踪后,直接派了人来乔装跟随。

乔七消化着刚刚听到的消息,眼睫轻颤间,背脊僵硬地靠在沙发上。

意识到误会了的他,难以克制地有点心虚,但乔七觉得自己的误判是合理的。

现在情况这么危急,他又才收到陌生快递,在大晚上一个人回来,发现身边悄无声息跟着个人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不怕,不往糟糕的方面去想。

不过——

乔七抬眸看向和自己隔着点距离坐着的陆辰明,大脑有些空。

对方好像也没问题。

陆辰明是在原身早上和林清在民政局离完婚后,才派过来暗中保护他的。

为不确定他身边是不是同样有罪犯的人在跟,不想打草惊蛇的陆辰明,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是在乔七取完快递回来后,陆辰明才确定的周围真的没有可疑对象。

同样觉得这快递有些奇怪,可能算是线索的陆辰明,这才决定现身。他准备跟乔七说清楚自己会暗中跟他的事情,让乔七配合警方调查,顺便将乔七收到的快递拿过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只是,陆辰明还没来得及自爆身份,乔七就已经害怕地往回跑了。

他在追着乔七过来的路上,其实有说些话试图证明自己的安全性,但那时紧张不已的乔七根本没心思去听。

陆辰明的身材很好,肩宽腿长,对于乔七来说足够舒适宽敞的沙发,放在陆辰明身上,竟然会显得有些局促。

乔七一边因刚刚发生的事尴尬不已,一边又很紧张地看着陆辰明,说清楚来意的陆辰明,已经拿过乔七手中的洋娃娃,很专注地看了起来。

乔七隐隐觉得对方的身体不再松弛,开始变得有些紧绷。

陆辰明似乎凝重了些。

这对乔七来讲,绝对算得上是不好的预兆,他同样忐忑地看着那个洋娃娃,惴惴地想着。

难道这娃娃真有问题?

在乔七紧张不已的注视下,陆辰明将娃娃放在了鼻尖,在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了口,很严肃地道,“这娃娃确实有问题。”

“什么问题?”乔七颤着音问。

“这娃娃身上有一种很怪异的甜香味。”陆辰明皱着眉,“不排除有致幻等效用。”

“有甜香味吗?”乔七茫然。

“很浓。”陆辰明点头,见乔七脸上迷茫不似作假,他有些不解地轻挑下眉,旋即将手上的洋娃娃重新还给乔七,示意他拿近点感受。

可乔七还是没有闻到任何味道,他嘴唇微抿,再度很认真地闻了闻,再度困惑地摇摇头,“没有啊。”

陆辰明闻言,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会,真的很清晰,你是不是嗅觉也有点问题。”

“是一种有些怪的甜香。”陆辰明跟乔七描述着具体味道,但说着说着,他声音越来越漂浮,他的眼睛里也划过些异色,“和我之前闻过的所有味道都不一样,特别好闻,好闻到很不正常,感觉这种香味甚至可以让人上瘾。”

像是在证实他的话,陆辰明在说到最后,竟然像犬类动物一样痴迷地嗅了嗅附近。

乔七听得更迷惑了。

怎、怎么感觉这香味有什么特殊魔力似的,有点吓人。

乔七正迟疑不定地垂眸望娃娃时,系统同样有些奇怪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是娃娃身上的香。】

乔七先是一怔,旋即突然很紧张,只还没等他着急地询问,这香味究竟来源于哪的时候,系统很快接上的话,就让他表情彻底呆愣住了。

【是——】系统声音更古怪了点,【你身上的香。】

乔七懵了瞬,他空洞的眼

睛微微睁大了点。

大脑忽然又有些晕晕的,乔七这才想起,上个副本的其他人,也说过很多次他身上有香味,唯独乔七本人完全没闻到过。

可能是他刚刚又出了不少汗导致的吧。

乔七恍恍惚惚地想着。

看着陆辰明依旧一脸认真格外重视的样子,乔七耳尖都涨红了。

知道不能让陆辰明在错误的猜测上继续走,需要及时指出对方错误的乔七,呼吸都颤了颤,他闭着眼睛,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道,“那香味不是娃娃身上的。”

陆辰明诧异看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乔七额间冒汗,脸蛋红红的样子。

像是羞耻到已经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他垂覆下去的乌泱泱眼睫颤得厉害,红润的唇瓣在说话的时候,都在不正常地颤。

陆辰明罕见地有些恍惚,但更让他喉结止不住往下滚动的,是乔七磕磕绊绊的话。

“是,是我身上的。”

空气好似寂静了很久。

乔七感觉陆辰明似乎怔住了,对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

好一会儿,房间内才有了除了呼吸的声音。

“哦。”陆辰明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在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他在乔七浑身都泛上红色,被莫名羞耻弄得恨不得当场晕过去的情况下,如此开口,“这么长时间光闻你的味道了。”

*

冷风吹过窗户发出沉闷响声,乔七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陆辰明重新将娃娃拿了过去,他敲了敲娃娃,又将它浑身都摸了遍,连每一寸衣服,和裙子下的部位全都不放过。

他皱眉,“如此,这娃娃本身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本身?”乔七重复。

陆辰明的目光又落在了乔七身上,他看了乔七好一会儿,才有些意味不明地开口,“林清,你的前妻,很喜欢洋娃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迷恋。”

莫名地,乔七心脏猛地跳跳,他喉咙有些发干。

因为羞耻和尴尬而驱散走的不安,重新涌了回来。

陆辰明的声音,在乔七有些发白的脸色中,继续,“她甚至还专门去报了,相关的所有课程。比如,如何制作娃娃的每个部件,如何拼接,怎样画各种各样的妆容,做最贴身的衣服,以及应当怎么将其保养。”

伴随着陆辰明的这些话,乔七更忐忑了,他心跳又开始急促加速。

“你应该知道的吧,林清在林家有一层的收藏室,里面装满着她各式各样的藏品。”陆辰明一顿,“但很奇怪的是——”

伴随着他说到这里,陆辰明的声音也变得很奇怪,“她的收藏室里却没有一个娃娃。”

警方在得到批准后,曾经踏足过,林清这个不让外人进入的私人空间。

里面物件的珍稀程度确实很惊人。

可他们搜遍了,都没有看到一个林清最爱的娃娃。

“你收到的这个

娃娃虽然没有脸,但还蛮精致的,不像是量产能达到的水准。不知道和林清有没有关系。”陆辰明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将洋娃娃来来回回拍了个遍,他甚至还拿回来了被乔七丢了的快递盒,同样将上面的所有细节仔仔细细拍了一遍,“我们会试着查一查的。”

*

陆辰明在拍完照后,就一直拿着手机,像是在跟人发送什么。

娃娃。

乔七一边有些焦虑着想着这个,一边在犹豫之下,又忍不住开了口,“我感觉,那个将娃娃送过来的快递员也有点奇怪。”

陆辰明的注意力很快就落了回来,他挑眉,语气中有走流程的严肃和公事公办,“哪里奇怪?”

见乔七眼睫乱颤,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他又继续引导,“他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或者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是像您一样漂亮又可爱的娃娃。

记忆中男人语调诡谲的话,又在脑海里响起。

乔七现在回想时,莫名感受到了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危险。

他呼吸紊乱地开口,“就是,他说洋娃娃像我一样——”

乔七说到这里时,慢半拍地再度发现了羞耻,他微微带颤的话音开始变得含糊不清,“漂亮又可爱。”

怎么,怎么感觉在自己夸自己一样。

有些惨白的脸蛋被涨成艳丽的粉红色,乔七晕晕地慌乱补充,“但是洋娃娃没有脸,而且当时我戴的围巾,他应该没看到我的脸才对,他怎么知道我长得——”

乔七越说越觉得怪,他声音也越来越低。

陆辰明听着乔七细颤的声音,莫名在心里一颤的时候,也想到了刚刚在外面时的场景。

他看着头越说越低的乔七好一会儿,表情在对方看不到的情况下,变得有些怪异。

陆辰明当然知道,乔七刚刚是以怎样的一个模样走出去的。

还没有巴掌大的脸,很轻易地就被围巾遮去了大半,只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

拿着导盲杖走的时候,乖到简直不行。

但是——

就是在大半张脸挡住的情况下,莫名地看起来又漂亮又可爱。

所以——

陆辰明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不太正常。

对方做出这个评价,似乎没什么问题。

或许对方根本没看那娃娃,只是在见到乔七后,控制不住地想要调戏他一下。就跟班级里坏孩子,总爱惹喜欢的女生,看她的反应一样。

脑海里冒出莫名其妙的乱七八糟的念头,陆辰明在开口的同时,也打断了自己越来越不对劲的思绪。

“嗯,我知道了。”

既然乔七怀疑的话,按照流程,自然是要去查查的。

*

娃娃的事情结束,陆辰明这才开始继续进行,相对没有那么重要的内容。

“你的导盲杖。”

他的心思这才落在,被他放在一侧的导盲

杖上。

怔怔地接过这个他丢出去的‘凶器’,乔七那股子心虚和愧疚又冒了出来。

他磕磕绊绊地开口,“您没事吧?()”

当时确实砸到了陆辰明,他还听到了对方的闷哼。

“没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陆辰明摇摇头,他一顿,像是才发现乔七对他的这个称呼。

“你以后叫我名字就好,如果你在外面对我用敬语,又刚好被对面的人听到的话,可能会引起他们对我身份的怀疑。”陆辰明说话时,眼皮倏然垂覆了下,“就当我是你的朋友,像朋友那样叫我就好。”

“好。”乔七乖巧地应了声,他试探性地喊了句,“陆辰明。”

乔七自觉自己喊得没有问题,可陆辰明不仅没有回复他,还像是突然顿住了一样。

乔七有些惶惶然地想着。

难道他的这个称呼,对方还不满意。

乔七茫然之际,思索着,好像如果是朋友的话,确实会叫的更亲密一些。

他轻咬了下唇,用隐隐的细颤还没消失的语气,继续小心翼翼地喊,“辰明?”

可让乔七觉得很奇怪地,对方不仅依旧没有回应他,反而好像怔愣得更厉害了。

乔七眼睫迷茫地轻颤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是在好半响后,陆辰明才像是压抑着什么的声音响起。

“……嗯。”

回过来神的陆辰明,在乔七明显带着点疑惑的表情下,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眉头突然皱得有些厉害。

他忽略了刚刚那一刹的恍惚和心悸,强迫自己又回到了正事上。

“你刚刚是怎么发现我的?”

陆辰明的声音里是真的带着点不解。

乔七走进单元楼后,突然朝他丢导盲杖,并且往内逃跑的事情,让他很意外。

虽然他在乔七取完快递往回走时,确实没有特别小心,并且小区外面确实没人了,不好藏在人里当恰巧路过,可也不至于被失明的乔七发现吧。

他原本是准备,等到乔七回家后,才出面和他谈话的。

所以当时回去的路上,为了不吓到乔七,刻意没有弄出动静。

陆辰明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看起来很需要被保护的乔七。

可乔七不仅好像发现了,刚刚还打他打得那么精准。

这让他很好奇,他到底哪里露出了漏洞。

还是——

“你难道没失明?”莫名其妙地,陆辰明脑海里就蹦出了这个想法。

心脏骤然跳得很厉害,乔七直觉自己能看到轮廓线条的事情,最好不要说出去,背后又冒出了不少细汗,乔七有些慌乱地回道,“我,我是失明了的。”

乔七藏在袖口下的指尖颤颤,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解释着,“就是刚刚突然有狗叫,我感觉不对,才以为附近有人的。周围虽然很安静,但我感觉有点诡异。”

乔七胡乱地说着,“我只是想着试一试的,没想到就

() 真的用导盲杖凑巧丢到了你,是听到你发出的声音后,我才意识到不对,然后跑的。”

乔七眼睫扑闪细颤着,生怕陆辰明非要揪他仓促话语里的漏洞。

“这样啊。”

所幸的是,陆辰明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他回应语气中的随意,让他听起来像是已经相信了乔七的这些话。

空气再度恢复了安静。

就在乔七微微松口气的时候,他呼吸忽然被吓停了瞬。

无声无息,毫无征兆地,听起来思绪又回到案件上的陆辰明,收回去一会儿的视线又落在乔七身上。

在乔七脊背瞬间绷紧的时候,面前属于陆辰明的线条突然扭曲了起来!

心脏仿若骤停,陆辰明不引起任何动静和变化地,朝乔七伸过来了手。

变得越来越扭曲的线条,猝不及防地朝乔七眼前靠近——

逼近!

心跳瞬间提速到不行,意识到对方是在试探他到底能不能看到的乔七,强忍着没露出异样,没让自己恐慌到立马闭上眼。

呼吸好似停滞,心中警铃大作的同时,乔七感觉对方的指尖都要碰到他的眼睫了。

只要在即将碰到后,陆辰明又停住了。

乔七不确定对方的试探有没有结束,对方又有没有发现是什么,陆辰明好像又怔住了,很长时间都没移动。

乔七完全看不出对方此刻露出的是什么表情。

乔七想问系统,但又在脱口的时候,有点不敢,怕得到的答案让他当场露馅。

心慌意乱间,根本不想就这样持续下去的乔七,维持着刚刚涌现出来的那点自责和内疚,似是迟疑了会儿后,开口,“需要我帮你伤药过来吗?”

陆辰明像是这才回神,收回了手。

他就跟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因乔七的这句话自然地弄出点抬头,和思绪中断的动静。

旋即,用变沙哑了一些的声音道,“谢谢,但是不用了。”

*

事情在乔七心跳还是有些不正常的情况下,又回到了之前的案件里,和林家人身上。

似乎是因为乔七已经牵扯进案件里,陆辰明跟他讲了讲,大部分公众都不知道的案件事情。

之前的案件详情其实是被压下去不少的。